Lair of Shoung

夜已深，再晚的課都已結束，校園已經接近一座寧靜地夜城，路上行人也紛紛往歸返的路途行進。

但總有些例外，宿舍以外仍有幾間教室或辦公室依舊燈火通明，在這個期中考剛結束的時間，可能是挑燈夜讀的研究生，也可能是為了某些大小雜事正傷腦筋，例如辦活動。

牧紳一和藤真健司坐在系學會辦公室裡，你看我、我看你，大眼瞪小眼，桌上堆滿各式雜物，離兩人最近的區塊則散落數張紙，上面印刷的字體在紅筆和綠筆的修改下，不知該評予五彩繽紛抑或慘不忍睹。

「所以你也覺得需要大修囉？」牧從桌上拿起一張上面印有「企畫書」三個字的紙，在手上揚了揚。

「何止大修？根本就是要重寫了吧！」藤真坐在辦公椅上，滿臉疲倦。

「為什麼在截止期限前兩星期會出現這種紕漏？我以為這已經是二企，沒什麼問題了。」

「我們該認為因為前幾天大家都忙著期中考，考完大家大腦都遲鈍了，所以交出這種鬼東西嗎？」藤真把那疊紙稍微收攏好，苦笑著說。

牧笑了笑，「這個理由滿合理的。不過...也太誇張了些，一企時明明很順利、沒什麼大問題的。」

「到底是一開始我們流程設計就有問題但沒發現，還是你在分配工作時沒說清楚？或者是他們寫的人真的有問題？」藤真坐直身體，正視著牧，「這份企畫的缺點就是太簡略，幾乎都是一企再加幾個字，每組都侷限在核心而已。」

牧皺眉想了想，「都有，這次活動比去年的加了很多元素，每個環節都複雜化了，如果這份企畫是去年的，其實沒有什麼問題。但在今年都太簡略，就像你說的。而且又是對內企畫，這東西發下去，每組都沒辦法做事。至於是誰的責任，留到檢討會再追究吧！當務之急是趕快把這鬼東西修成一份能見人的東西，所有的進度才跑的下去。」

「嗯！」藤真點點頭，「那現在怎麼處理？我傾向分成兩部分，一人一半，你覺得呢？」

「可以。但要怎麼分？」

「你有修改過的那幾部份，就你繼續處理，我組內的東西除外，我會自己弄，這樣差不多一半，另一半就我負責。」藤真再次翻閱著紙張。

「這樣你會不會負擔太大？」

「沒差啦！現在這個局面我也有責任。」藤真苦笑，「先來討論一些點，我們要達成一些共識。」

十二點半，兩人走出會辦，牧一手拿被畫得更加花花綠綠的文件，一手輕輕按著太陽穴；藤真則一臉懶洋洋地關燈鎖門。

「辛苦了。」牧的語氣多了些不捨，將文件收進背包後，輕輕牽起藤真的手。

「弄這個東西比練球、比賽都還累。」

「再撐一下，這份處理完後，之後沒什麼大事了。」

藤真微笑，點點頭，兩人併肩往宿舍走去。

這個時間點，路上遇不到什麼人，牧和藤真十指交扣，行走速度不算快。

牧突然開口，「你會後悔被我拉進來嗎？」

藤真笑出聲，聳聳肩，「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你騙上賊船，有什麼好後悔的？」

「幹嘛說的一副是我硬把你拖下水的樣子，我明明有徵詢過你的意見...」

「你不就吃定我不會拒絕，所以才把這些職位一個又一個丟過來？」藤真嘴上說歸說，卻沒有真的要責怪牧的意思，停頓片刻，看牧沒有回應，又繼續說：「只是公私事區分的那麼明確，有時候心裡感覺會很差，即使我贊成這樣做。」

沉吟片刻，牧嘆道：「對不起。」那時確定藤真要參與這個活動時，兩人便成協議，只要在討論公事，就拋開私人情感，縱使只有兩人獨處，相處模式也得維持「同事」而非「情人」。

籌畫的過程不可能永遠順暢，雖然兩人都能理性溝通，但難保沒有挫敗無力的時候，只是看到最親暱的人在眼前，卻連個寬慰的擁抱都不能要求，只能撐住最後一絲理智談論公事，這種狀況誰不希望能早一天結束。

「幹嘛道歉？」藤真輕笑，「至少我們是一起忙這件事，而不是一其中一個看著另一個忙得要死要活。」

「不過現在好像是兩個一起在瀕死邊緣。」牧打趣地說。

「這樣也不差，起碼要死也有人做伴‧」

笑鬧了好一陣子，在宿舍門口，藤真停下腳步，抬頭看著牧。

「怎麼了？不進去嗎？」兩人雖然不同寢，但至少在同一棟，沒必要在外面大門口上演十八相送的戲碼。

「我可以很任性地要求你一件事嗎？」

沒有太多的遲疑，牧點點頭，「說吧！」

「把這個當成是你最後一個活動了，可以嗎？」不等牧回答，藤真有點急促地繼續說：「我知道你是學會的幹部，有時候就是有這些責任和義務，我也知道你真的有這些能力。但每次這種時候，你都是這樣的忙碌，不論你會不會覺得太累...我不是要說你犧牲了我們相處的時間，沒有，絕對沒有。我也不會介意你每次都拉我一起下去，我知道這是因為你信任我，我也很喜歡和你一起奮鬥的感覺...但..我會捨不得...」

「我懂你的意思。」牧不急不徐地說，手按上藤真的肩膀，「我懂...我知道...」

藤真也不再多說，只是凝視著牧，臉上有著不退卻的堅毅。

「好，我答應你，這是我今年參與的最後一個活動，我保證。」牧信誓旦旦地說。

「謝謝你。」藤真向前一步抱住牧，又重複一次，「謝謝你。」

至於未來牧還是會回去看學弟妹活動辦得如何，三不五時以顧問的身分出現在會議中，藤真偶爾也會一起出現，則都是後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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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記：

如果說這篇的靈感來源是因為和導演總是夜深相聚、在會辦相看兩不厭，之後再跟他去等車，

這樣bla bla bla的無盡會議中得出的嗎XDDDD

唉總覺得辦活動時，閃光能一起是很好，找到一個等於找到一雙，

只是會看到另一半太辛苦之類的，就會很不捨...